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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 “偷” 走中國科研人員的時間

2022/06/07
導讀
大環(huán)境下,還能做什么?
    6.7
知識分子The Intellectual

新冠疫情第三年,疫情給國內(nèi)很多科研工作者帶來的影響仍在持續(xù) | 圖源:pixabay.com


  導 讀

最近,國內(nèi)多個城市從奧密克戎的沖擊中陸續(xù)走出來,抓緊時間復工復產(chǎn),但疫情給國內(nèi)很多科研工作者帶來的影響仍在持續(xù),復學復研的步伐顯得格外謹慎。在和現(xiàn)實斗智斗勇的過程中,科研人員由衷期盼,在疫情這一 “天災” 之外,我們的防疫工作能考慮的更多一些,讓科研工作還能正常開展,畢業(yè)課題還能按時完成……


訪談、撰文 | 王雨丹

責編 | 陳曉雪


 ●                   ●                    


新冠疫情以來,受一波波疫情的沖擊,許多高校和科研機構(gòu)在疫情防控的要求之下施行封校、封實驗室、線上教學等措施,一些需要 “身臨其境” 的實驗課題受到不小的影響


如今已是新冠疫情暴發(fā)的第三個年頭,上海、北京、鄭州等國內(nèi)多個大城市上半年遭受奧密克戎沖擊。盡管這些城市積極復工復產(chǎn),但許多高校依然處于(不定期的)封校/封實驗室+網(wǎng)課狀態(tài)。


今年5月,《知識分子》與一些國內(nèi)的科研人員聊了聊,了解他們在疫情之下的生存狀態(tài)。


在同《知識分子》的對話中,幾乎每個人都談到了時間問題。新冠疫情偷走了很多原本可以專心致志做實驗、寫論文的時間。


為了減少疫情的影響,他們與時間賽跑,在能進實驗室的時間抓緊完成實驗,不能做實驗就看論文寫綜述。面對科研受阻的現(xiàn)實,許多人用實際行動證明:“躺” 不是辦法,干才有希望。


但在疫情肆虐的大環(huán)境之下,“戴著鐐銬起舞”,并非所有努力都過程順利、結(jié)局美滿。


注:應受訪者要求,文中人物皆為化名,學校和機構(gòu)名稱也做了模糊處理。

 


疫情影響:或大或小,從未消失


在我們的訪談中,無論專業(yè)和地區(qū),受訪者的科研工作都因新冠疫情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其中,上海的師生由于封城、封校,近期所受影響較為嚴重,基本是實驗室進不去、訂購的試劑和耗材等無法進校從而一定程度上耽誤科研進度。

 

來自上海某高校的馮郁是材料科學與工程研二的學生,經(jīng)歷了封校+上海封城的他,對于疫情感觸頗深。馮郁的學校3月份因為疫情封了2周,短暫解封后又從4月份一直封到現(xiàn)在,而且是封校+封寢的 “兩封” 狀態(tài)。這種情況下,不僅外面購買的試劑進不來,自己在學校也進不去實驗室。

 

馮郁介紹,他的實驗需要一種特殊的聚酯材料,全國只有一家公司能提供這種材料,供貨方在這幾年疫情期間也時常缺貨。3月份供貨商聯(lián)系馮郁稱臨時有貨了,但此時馮郁已經(jīng)被封在寢室里,無法去學校財務處投遞材料(僅三名財務老師留校,且僅處理防疫相關(guān)事務),因此不能訂貨,“就算訂了也進不來學校,(之后上海的)物流停了?!?除了聚酯材料這種 “孤品”,一些常見的耗材在封控期間也稀缺。馮郁說,上海的快遞受限早于封校,實驗室里酒精、丙酮等耗材早已見底,“我們3月末就已經(jīng)缺酒精了,不清楚試劑公司的物流何時能送到學校。” 此外,許多住在校外的老師封校后進不來,但實驗室一些用于表征(即通過各種測試來得到材料的形貌、性能等指標信息)的設(shè)備只有導師才有使用權(quán)限,“(這)不利于及時表征,對改善方案有礙?!?/span>

 

由于科研任務重,馮郁平時在實驗室的時間比較長:一周7天去實驗室,工作日是早上9點到晚上11點;周末上午睡覺,下午去實驗室,晚上10點、11點左右回宿舍。突如其來的疫情徹底改變了他的科研狀態(tài)。他告訴《知識分子》,自己的實驗前景 “陰云重重”,原定于明年夏天畢業(yè),但目前整體實驗只完成了四分之一,還有一部分生物實驗需要等自己手上的實驗做完之后再交由外部的合作伙伴來完成,而現(xiàn)在他還在等上海恢復正常之后學校實驗室重新啟動。


圖1 封校之前(2月底)馮郁在實驗室做出的微球,“形態(tài)很漂亮” | 受訪者供圖


上海另一所高校的老師云奇也跟《知識分子》講述了類似的情況。他從事生物化學相關(guān)研究,從今年3月底就一直被封在學校,作為為數(shù)不多的在校老師,他白天要負責分發(fā)學校給學生提供的物資,晚上就睡在辦公室。他介紹,以前供貨商會直接把他們所需的試劑、耗材等貨物送到實驗室門口,但封校后,校外的試劑和耗材供應全部都停了,“實驗室里的東西越用越少,很多東西已經(jīng)用光了。”

 

云奇說,上海這波疫情開始以來,他們課題組幾乎所有的工作都無法開展,除了試劑和耗材進不來之外,最大的影響在供應鏈上:他所在的實驗室是一個極度依賴上下游供應鏈的研究團隊,幾乎完全依賴外部供應鏈來提供DNA合成和測序,封城封校把這種聯(lián)系也一并斬斷了。不過,五一之后,供應鏈漸漸恢復,一些供應商能在遵守疫情防控規(guī)定的情況下將部分試劑耗材送到校門口,經(jīng)嚴格的消毒程序后再由云奇和同事搬到實驗室。

 

目前,云奇所在實驗室的科研工作正在逐步恢復,但這波疫情對他們科研進度的影響非常大,他原本4月份有一篇文章要投出去,現(xiàn)在這一拖估計得等到7、8月份。但這不僅是時間的問題,云奇表示,自己所做的這個方向算是個熱門,國內(nèi)外有不少實驗室都在做類似的工作,“耽誤這幾個月,也許別人就先把成果做出來了”,他自己也處于一個較為焦慮的狀態(tài)。

 

在上海之外疫情相對 “平緩” 的其他地區(qū),研究人員的科研工作也免不了受到影響,只是這種影響可能更為隱性。

 

林遠弛是長沙某高?;瘜W化工學院研二的學生,他所在的學校僅在今年3月份封了10天外,此前并沒有封校的經(jīng)歷,城市物流也暢通,因此平時的學習和科研基本正常。但自2020年以來,學校因疫情防控幾乎不再允許學生寒暑假留校。林遠弛介紹,寒暑假期間,學校的許多碩博研究生都會留校做實驗,這是慣例。但他恰好2020年入學,因此連續(xù)幾個寒暑假都不能留校科研,這部分時間的缺失耽誤了他不少進度。他表示,如果之前的寒暑假都留在學校實驗室,前期的藥物表征和細胞實驗應該已經(jīng)做完,按理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動物實驗了。但現(xiàn)實情況是:自己實驗做不完,只能刪減所研究的課題內(nèi)容,對應的也只能發(fā)非預期期刊,和原計劃相差甚遠?!艾F(xiàn)在整個實驗進度delay,不僅是戰(zhàn)線拉長,還會影響到我目前正在準備的博士申請考核?!?/span>

 

圖2 去年寒假,林遠弛所在的實驗室跟之前的寒暑假一樣,被貼上了封條 | 受訪者供圖


5月25日,北京疫情防控工作發(fā)布會通報指出:北京早期大部分傳播鏈已完全得到控制,北京疫情防控進入攻堅掃尾階段。在這之前,北京的許多居民區(qū)仍處于管控狀態(tài),市民以居家辦公為主。同一天,北京部署了高校期末工作要求,表示北京高校學生可安全有序返鄉(xiāng)返家,這對北京的高校學子而言無疑是個好消息。

 

李迪一是北京某高校石油與天然氣工程研三的學生,處于畢業(yè)季的他剛完成自己的論文盲審,他告訴《知識分子》,雖然論文盲審 “僥幸” 過了,但在此之前他一直很焦慮,怕論文質(zhì)量不過關(guān)而影響自己畢業(yè)。

 

不久前,李迪一的幾個同專業(yè)同學收到論文盲審未過的通知,按照學校規(guī)定他們只能延期至9月份畢業(yè)。他告訴《知識分子》,雖然不能確定盲審未過是否跟不能出校補做實驗有關(guān),但3月份以來學校的管理一收緊,包括他在內(nèi)的所有學生確實都無法再出校做實驗了。

 

“北京(高校)的疫情管理一直挺嚴格的,我們學校年前就處于不得隨意出校的狀態(tài)。” 李迪一說。


他介紹,過年前他們還能以 “合理事由” 提前一天申請,獲批后出校,這些理由包括:實習、實驗、就醫(yī)等。去年冬天,為完成實驗課題,他在校外的一所機構(gòu)實習,每天都要向?qū)T請第二天的假,否則第二天就無法出校。


寒假之后,學校所在區(qū)的疫情防控政策收緊,校方對學生出校的申請也加強了管理,“基本上只有看病才能出校,而且要提交證明,做實驗和實習的(出校申請)一般不給批了。” 


新的規(guī)定對李迪一這種需要到校外的科研院所做實驗的工科生來說比較棘手,“根據(jù)當時導師對我畢業(yè)論文的修改意見,我得出校補做一些實驗,但我出不去,我只能和導師說明原由,然后盡力修改論文,剩下的就是聽天由命?!?/span>

 

他算了一下,如果沒有疫情,他的畢業(yè)論文至少能提前三四個月完成,即使需要補做實驗應該也會順利完成?!耙咔槠陂g影響論文進度的因素很多,像有時候(校內(nèi)的)機器壞了維修工人進不來我也得等上很多天,這些都讓我的畢業(yè)之路更為 ‘波折’?!?/span>

 

除了做實驗受阻之外,和實習單位人員及導師的交流也成了問題,李迪一表示,封校之后研究課題出了問題他不能到現(xiàn)場去看,和兩位導師也基本都是線上交流,他感到無論是研究課題還是畢業(yè)論文都比較吃力(他的畢業(yè)論文是從研究課題中析出的一部分)。他回憶,上一次出校還是4月中旬,因為研究課題的項目答辯請假出去了一趟,而下一次 “可能就是畢業(yè)離校了”。

 

疫情對于高校學子的影響,在畢業(yè)生身上似乎更明顯,但其他學生也免不了受此波及。李迪一告訴《知識分子》,他所在的學?,F(xiàn)在基本只有畢業(yè)生,因為年后學校的政策 “步步收緊”,3月上旬就不讓外地學生返校了。他表示,研一研二的學生上課、考試(學科考試和英語六級考試)、實驗都會受影響,這些影響雖然目前看著不太嚴重,但有可能影響他們以后畢業(yè)和找工作(例如延后科研進度,拿不到英語六級證書等)“這種影響是長期的,從未消失過?!?/span>

 

關(guān)于疫情的長期影響,同為北京學子的陳翱也有同感。陳翱是北京某高校經(jīng)濟法專業(yè)的研究生,他的研究課題需要去長三角地區(qū)實地調(diào)研,但由于疫情原因一直未能成行?!叭绻麤]有疫情,去年年底之前應該就跑完一趟長三角三省一市(上海市、浙江省、江蘇省、安徽?。?/span>了?!?/span>

 

陳翱2020年入學,入學后其實有許多 “窗口期” 可以出京,但他表示,出京看似簡單實則不易。一方面,即使是北京疫情緩和的時期,學校對出京的審批也較為嚴格,三天以上離京假期需要學院以上領(lǐng)導的審批,像他這種至少一周的外地調(diào)研假會很難批。其次,出京的 “軟性限制” 較多,陳翱擔心自己所到之處一旦有疫情,可能沒法按時回京,或者回來也需要花時間隔離,而他日常還要上課,要做一些線上調(diào)研的工作,耽誤不起這些時間,因而綜合考慮后他謹慎地選擇了暫不出行。

 

陳翱的研究課題6月底就結(jié)束了,但實際上實地調(diào)研工作還沒開始,只是線上調(diào)研工作一直在持續(xù),“可以形成調(diào)研報告,但質(zhì)量肯定不如理想狀態(tài),畢竟線上工作不能完全替代線下?!?他表示,即使課題結(jié)束了,等疫情平緩一點,自己還是會以個人身份再去長三角看看,彌補一下之前的遺憾。

 


被 “偷” 走的時間


在同《知識分子》的對話中,幾乎每個人都談到了時間問題。新冠疫情偷走了很多原本可以專心致志做實驗、寫論文的時間,而大家的應對之法總結(jié)起來大概有兩種:加班加點和另辟蹊徑。

 

身處上海的馮郁選擇跟時間賽跑,他表示自己 “根本不想回家”。他的計劃是,等上海徹底解封、物流恢復正常之后,就趕快采購材料并回到實驗室抓緊時間完成實驗;如果可以的話,暑假期間也留校,希望可以把之前落下的實驗補起來。

 

而寒暑假不能留校做實驗的林遠弛,兩種方法都用上了。一方面,延長目前的工作時間(更早到實驗室,更晚回宿舍),趁著還在學校的時候趕緊做實驗,盡量彌補損失的假期時間。另一方面,由于研究課題已經(jīng)打折扣了,為了完成自己的博士申請考核,他只能在原本的研究課題之外多寫多發(fā)review(文獻綜述),并且還在申請自己所做研究的專利。這樣一來,他的時間更緊張了,“review和專利也是很重要的,至少能夠證明你在碩士期間有做科研的能力和經(jīng)歷?!?/span>

 

對于實驗室進不去、試劑耗材進不來等情況,大家能做的似乎并不多。就試劑耗材而言,至少在物流緊張的時候(例如上海封城期間),首先肯定要保證生活物資的供應,這種時候,平常充足的物資儲備就顯得尤為重要。

 

在上海封城、學校封校之前,云奇就有預感,覺得疫情再發(fā)展下去,可能的封控會影響試劑耗材的訂購。于是,他立馬讓學生緊急補貨,給實驗室囤了大量的液氮和二氧化碳(液氮用于低溫保存細胞樣本,二氧化碳用于體外細胞培養(yǎng))。補完貨僅一兩天之后,上海的物流就停了,隨后他們就迎來了漫長的封校期。一直到5月,隨著上海物流的逐漸恢復和學校的努力,他們的液氮罐才終于又續(xù)上了?!爸荒苷f我們屬于運氣好的那一批,液氮罐還剩下1/4,如果再過一個星期我們的細胞可能就保不住了?!?對于封控期間物資的缺乏,云奇表示理解,“防疫總是第一位的,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其他事情只能靠邊站?!?/span>

 

同時,他也提到封控期間學校對于物資和科研的支持,這是強大的后備力量。他所在的學校自封校起就一直在給學生送物資,包括衛(wèi)生紙、消毒濕巾、方便食品、零食、水果及其他生活用品。據(jù)他透露,封校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前前后后給學生發(fā)了十幾批生活物資。云奇告訴《知識分子》,4月底左右學校就開始統(tǒng)計各個課題的緊急科研物資需求了?!暗谝粋€恢復的就是液氮和氣體的供應,這解決了大家的燃眉之需,要不然學校的損失就太大了?!?目前,隨著各方的支持和努力,一些滿足防疫條件的供應商也逐步恢復了部分品類試劑耗材的供應,這些供應商正在幫助云奇和校內(nèi)的其他科研人員重建正常的科研秩序。

 

在這次的訪談中,有一位學生比較特殊,他本是在國外就讀的留學生。豐銳受國家留學基金委資助,在澳洲某高校念博士,但他的讀博之路漫長而艱辛。豐銳在2018年1月入學,2020年1月回國過年。本以為只是一場短暫的探親之旅,沒想到趕上新冠疫情暴發(fā),不久后澳洲因疫情防控而關(guān)了國門,不允許非公民和沒有永久居留權(quán)的人士入境,直到今年3月份才徹底放開,他在國內(nèi) “滯留” 至今未能返澳,博士課題受到嚴重影響。

 

圖3 2019年,豐銳在澳洲學校辦公室里做數(shù)據(jù)分析和論文撰寫 | 受訪者供圖


回國后一個月左右,國家留學基金委和澳洲學校的獎金都停發(fā)了。剛開始,豐銳的導師還可以給他提供線上兼職的機會,之后學校政策禁止同境外學生簽訂勞務合同,所以這部分收入很快也停了。按他的話說,自己成了一個 “沒有收入的大齡男青年”。

 

一方面由于經(jīng)濟壓力,一方面在家容易和父母鬧矛盾,2021年7月,暫時無法返澳的豐銳選擇從老家前往北京工作。由于博士還未畢業(yè)不能簽正式的勞務合同,他能找的只有實習或兼職,收入也相對較低,經(jīng)常需要拿自己之前攢的零花錢來補貼生活。

 

豐銳念的是工科,他的博士論文需要在實驗室完成各種實驗,但 “山高學校遠” 的現(xiàn)實條件使得他根本不能按計劃完成實驗,無奈之下,他只能在和老師商量之后轉(zhuǎn)換研究方向、大改論文內(nèi)容,一些需要實驗得出的數(shù)據(jù)只能換成理論分析,這算是絕境之下的一個大轉(zhuǎn)彎。在北京的工作確定之后,他開啟了自己半工半讀的生活: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寫論文,如果白天不那么忙,也會抽空處理論文事宜。他表示,雖然經(jīng)歷了這么多,論文也大改,但應該不會影響自己博士畢業(yè),只是延期(加上之前休學半年的時間,總共延期一年半)。

 

訪談中,豐銳還和《知識分子》聊起和自己境遇相似的一些留學生。在他認識的一些回國之后暫時無法返澳的中國留學生里,有的和他一樣轉(zhuǎn)換了研究方向(實驗轉(zhuǎn)理論),有的找到了國內(nèi)可承接實驗的單位繼續(xù)做實驗,有些中外聯(lián)培養(yǎng)的學生甚至直接放棄了回澳洲而選擇在國內(nèi)畢業(yè),但這些都是少數(shù)——更多的人則是在焦慮之后,等澳洲開放了邊境再買高價機票回學校繼續(xù)念書和科研。

 

經(jīng)歷了一系列波折之后,豐銳提交了自己的畢業(yè)論文,但外審時間格外長:原本只需要約三個月,但他的論文實際外審時間長達8個月,他認為這其中應該也有疫情的影響。就在不久前,澳洲的學校通知他論文已通過,他也在計劃遠程辦理畢業(yè)手續(xù),“希望還能盡快畢業(yè),不然又要錯過找工作的窗口期了。”

 


大環(huán)境下,還能做什么?


作為一場全球矚目的黑天鵝事件,新冠疫情影響著每一個人。


在管控、封校等防疫政策之下,許多人嘗試各種辦法來盡量減緩影響、彌補失去的時間。不過,他們也認為,在疫情防控中,個人的能力和權(quán)限有限,科研受到的影響不可避免。

 

因?qū)W校封校、財務處不上班而無法購買實驗材料的馮郁認為,即使封校期間,學校的各工作處也不應該處于靜止狀態(tài):學校財務處應及時安排面向校內(nèi)的工作時間,給出有效的聯(lián)系方式,并通過電子簽名、電子材料和電話確認等手段讓學生投遞材料,以 “線上辦公” 的方式盡量減少對師生科研的影響。

 

隨著上海形勢的逐漸好轉(zhuǎn),云奇學校的科研工作也在恢復之中,部分訂購的貨物可以送到校門口,但與第三方供應鏈的聯(lián)系仍未打通,這也影響著他們的整體進度。他認為,像他們這樣依賴上下游供應鏈的課題組,可以找一家第三方公司進駐校園,直接在學校里給他們坐合成或測序服務,這樣能一定程度上解決他們現(xiàn)在依賴供應鏈的問題。不過他也覺得這個想法在封校之后再實施難度比較大,“我知道有的學校是這樣子的,直接在校園里給三方機構(gòu)劃一塊地,但(對我們目前來說)這個事情很難辦,我覺得實施起來比較困難?!?/span>

 

云奇的學校有個動物實驗中心,里面養(yǎng)了不少模式動物,封校之后中心里動物的管理和實驗也只能先按下暫停鍵,“那些本來可以做實驗的年輕力壯的小鼠現(xiàn)在都可以當爺爺了”,而像這種情況是無法彌補的,只能之后重新花錢花時間精力繁育(或購進)新的小鼠。關(guān)于疫情防控對科研的影響,云奇坦言,在疫情防控的大環(huán)境下,很多事情 “無法避免、無可奈何”。

 

關(guān)于疫情期間校園的管理,李迪一也認為或許校方可以有所 “讓步”,比如,可以讓外出做實驗的同學在開具相關(guān)證明后獲批出校,期間做好管理和監(jiān)督工作,確保學生處于 “校外實驗室-學?!?兩點一線的狀態(tài)。

 

因疫情期間不方便離京、因此直到項目快結(jié)題都沒有到長三角地區(qū)進行實地調(diào)研的陳翱則認為,科研項目的時限可以酌情放寬。他認為,對于人文社科專業(yè)而言,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項目,審批單位不必把結(jié)項的時間點卡那么死,可以根據(jù)實際情況適當延后。以自己的情況為例,他表示如果按照規(guī)定的結(jié)題時間(今年6月底),最后的調(diào)研報告質(zhì)量肯定會打折扣。但他同時也提到這一想法的落地可能很困難:一是這種處理方式政策上沒有依據(jù),現(xiàn)實中也幾乎沒有先例;二是每個人的具體情況不一樣,審批單位不好客觀評估哪些項目可以延后、延后多久;三是有些學生上學時間就兩三年,還面臨著畢業(yè)的問題。因此,他認為要實現(xiàn) “項目延期” 還比較遙遠。

 

經(jīng)歷了回國后獎學金停發(fā)的豐銳表示,經(jīng)濟壓力還是最大的問題。他認為,對于因疫情回國而暫時無法返校的公派留學生,國家留學基金委或許可以不停發(fā)全部獎金,“如果有一些學生愿意在國內(nèi)先繼續(xù)開展研究,但并沒有(正式)工作,那就可以每個月象征性發(fā)個兩三千塊,這樣也能減輕學生的部分經(jīng)濟壓力,這些學生往往還負擔著國外的房租”,豐銳認識的和他情況類似的留學生,大概1/3都到了北京,在北京一邊兼職/實習,一邊找機會處理學業(yè)和論文的問題。

 

在和《知識分子》的對話中,大部分受訪者都提出了自己認為可行的建議,但也承認這些建議要落地比較困難。每個人、每個課題組的情況不一樣,各個城市的疫情嚴重程度和具體防疫措施也不同,而且許多 “建議” 需要個人、學校(科研機構(gòu))和防疫機構(gòu)的配合,這些都是擺在我們面前的難題。

 

由于訪談樣本有限,新冠疫情給全國科研工作帶來的影響難以具體量化,但在可控可行的 “人為” 方面,幾乎所有受訪者都表達了如下期待:

 

1
“希望學校謹慎使用 ‘一刀切’ 式的疫情防控措施,盡最大努力保障師生學習生活免受疫情影響;盡管全國各地區(qū)受疫情影響的程度不同,但仍希望各個高校對于研究生畢業(yè)答辯可酌情考慮疫情對于研究生課題的影響?!?/span>

2

“疫情防控下全國的物流也一定要保證通暢,不要讓實驗用的試劑耗材卡在路上。學校應開啟實驗所需試劑耗材的專用通道,允許外包裝消毒后進校,實驗類學科一旦(學校)完全封閉,學生只能坐著看文獻了?!?/span>
3
“保證校內(nèi)暢通,校內(nèi)無疫情的情況下沒必要一直把學生關(guān)在宿舍并且封閉實驗室,最好能有策略地讓部分學生進實驗室繼續(xù)工作,并且希望學校能允許學生請假去外面的實驗場所;我們學校(封校期間)行政部門和分析測試中心也不工作,學校應提供條件讓部分老師入住學校,進行一些重要工作的處理?!?/span>

值得一提的是,2020年初,新冠疫情暴發(fā)沒多久,國內(nèi)在科研方面的政策并沒有完全 “一刀切”,多地為抗擊疫情開辟了科研項目的 “綠色通道” [1]。按照科技部抓緊推動新型肺炎疫情防控應急科技攻關(guān)的部署,截至2020年2月6日,山西、陜西、四川、福建、廣西等地的各級科技部門已經(jīng)開辟科研項目 “綠色通道”,采取隨時申報、隨時受理等多種形式,聚焦新型肺炎科技攻關(guān)。例如,當時福建省采取了 “先研究、后立項” “邊研究、邊申報” 等措施,發(fā)揮了科研攻關(guān)在新冠肺炎早診斷、早治療方面的作用,當?shù)匾恍└咝:推髽I(yè)緊急研制新冠病毒檢測試劑盒,并申請進入國家藥監(jiān)局的快速審批通道。


現(xiàn)在,幾乎所有的受訪者,都在等防疫政策方面新的變化——雖然,他們不認為 “科研工作對于防疫來說有重要到可以單獨開綠燈或搞特殊”,也不再期待科研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回到疫情之前的狀態(tài)。


“防疫上政府經(jīng)濟投入巨大,最終會在其他方方面面的經(jīng)費縮水上有所體現(xiàn)。其中科研經(jīng)費的減少也是必然的。而最近幾年高校教師拿科研經(jīng)費內(nèi)卷實際已經(jīng)非常嚴重了。希望我們能挺過這一關(guān)吧。” 云奇說。


6月1日,上海全面恢復全市正常生產(chǎn)生活秩序,但高校的實驗室何時能夠開放仍沒有明確的信號。


6月6日,云奇告訴《知識分子》,學校有望在下周正常通勤。馮郁則表示,學校已經(jīng)放暑假,現(xiàn)在還沒有接到可以返校的通知。位研二同學曾向上海市教委咨詢,實驗室是否能夠在6月1日重新開放。


“學校將根據(jù)整體形勢進行研判,穩(wěn)步有序推動復學復研。開放時間以學校最終通知為準。感謝您的理解和配合?!?上海市教委回復道。


《知識分子》編輯


派大星地球分星

王雨丹


 參考文獻:
1. http://digitalpaper.stdaily.com/http_www.kjrb.com/kjrb/html/2020-02/07/content_439626.htm?div=-1



制版編輯 | 姜絲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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