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女天文學家,都經歷了什么

威廉敏娜·弗萊明(1857—1911)

弗萊明早年居住在蘇格蘭,后移居美國。她在美國的第一份工作是時任哈佛天文臺臺長愛德華·皮克林的管家。皮克林很看好她的能力,并請她來天文臺工作,據說當時他對天文臺男助手的進度感到不滿。她由此成為后來有“哈佛人肉計算機”之稱的女性計算員的“大姐頭”。

天文學界傳奇團隊:哈佛天文臺女性計算員
來到天文臺工作以后,她的管家之魂依然熊熊燃燒。她根據光譜特征對全天恒星進行分類,并制作了全新的分類系統。其中,“A星”是指大氣層中氫含量最高的那些恒星,“B星”的氫含量略少一些,以此類推,分別用英文字母編號。她用這種分類系統給一萬多顆星體賦予了“名分”。
除此之外,她還發(fā)現了超過310顆變星、59個氣態(tài)星云和10顆新星,給團隊的姑娘們帶了個好頭。
安妮·坎農(1863—1941)

坎農于1880年進入馬薩諸塞州的威爾斯利學院學習物理學,在那里她感染了猩紅熱,幾乎完全喪失了聽力。1896年,她加入哈佛天文臺,之后一生中對大約35萬顆星進行了分類。
1901年,她采用一種比弗萊明的分類方法更為簡單的恒星排序方式,把星體按照顏色從藍到紅進行了重排,用字母 O、B、A、F、G、K 和 M 將它們劃分為七大類。
從坎農那個時代開始,人們一直在用一句廣為流傳的口訣來輔助記憶這幾個字母:“噢,像個好姑娘(小伙)那樣吻吻我吧(Oh Be A Fine Girl/Guy, Kiss Me)?!?/span>
1922 年,國際天文學聯合會正式采用了她的分類體系,并沿用至今。

坎農的分類口訣
為紀念她,月球上的一座環(huán)形山以她的名字命名。美國天文學會還設立了“安妮·坎農天文獎”,該獎是至今唯一專門授予女性天文學家的獎項。
亨麗愛塔·斯萬·勒維特(1868—1921)

勒維特起初學的是音樂,后來對天文學逐漸產生興趣,便打算帶著一身藝術細胞投身于天文學事業(yè)。雖然畢業(yè)后她身患重病,導致嚴重失聰,但她對天文學的熱情依然高漲。
1895 年,她開始在哈佛天文臺做計算員,領著比男性同行少得多的微薄工資,并且無權自行操作望遠鏡,也不具備探討自身理論觀點的自由。她的任務就是不辭辛苦地對不同夜晚拍攝的照片加以對比,尋找亮度有所變化的恒星。這項工作她完成得非常出色,一共發(fā)現了2000多顆變星。
勒維特還利用麥哲倫星云中的恒星找出了造父變星的脈動規(guī)律。這一規(guī)律后來被稱為“勒維特定律”,在天文學界廣為人知,并對著名天文學家哈勃的研究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多年后,她的薪水依然只有男人的一半,53歲便因癌癥去世。為紀念她,第5383號小行星及月球表面的一座環(huán)形山以她的名字命名。
塞西莉亞·佩恩-加波施金(1900—1979)

1919年,塞西莉亞·佩恩-加波施金進入劍橋大學學習物理學、化學和植物學。在此期間,她聽了亞瑟·愛丁頓關于觀測證明廣義相對論的演講,激起了對天文學的興趣。
她在劍橋大學完成了學業(yè),但在當時的劍橋,女性無法獲得學位。在和哈佛天文臺臺長哈羅·沙普利面談后,她于1923年前往美國攻讀天文學博士學位。
1925年,她以一篇漂亮的論文成為拉德克利夫學院(現已并入哈佛大學)的首位天文學博士。在論文中,她正確地指出氫的含量在恒星中具有壓倒性的占比。審查她的博士論文時,導師因為當時的傳統觀念,勸她撤回論文中關于太陽的元素組成和地球不同的結論。但幾年后,隨著證據越發(fā)確鑿,導師也轉而支持她的看法并經常給予贊譽。
因為她的研究成果,我們才得以知曉恒星持續(xù)燃燒的能量來源。此后,她一直留在哈佛大學,并成為天文系的第一位女教授,以及哈佛大學的首位女系主任。
薇拉·魯賓(1928—2016)

魯賓是研究星系自轉速度的先驅,她測定了數十個獨立的星系,發(fā)現了實際觀察的星系轉速與原先理論的預測有所出入,由此為暗物質的存在提供了有力的證據。
20世紀 40 年代末,她進入康奈爾大學攻讀碩士學位,師從著名物理學家理查德·費曼,學習量子力學。
1965年,她搬到了相距不遠的華盛頓卡內基科學研究所,并申請使用帕洛瑪天文臺的 5 米口徑海耳望遠鏡。這是當時全世界最大的光學望遠鏡,但在1965 年以前,只有男性才有資格使用。魯賓打破了陳規(guī),成為首位獲準使用該天文臺望遠鏡的女性。
當時的天文臺在設計時并未考慮過會有女性使用,因此她用紙剪了條裙子,貼在衛(wèi)生間門上,就這樣開辟了一間女廁所。
2019年,美國眾議院批準將興建中的大型綜合巡天望遠鏡命名為薇拉·魯賓天文臺,以紀念這位已故的女天文學家。
約瑟琳·貝爾·伯奈爾(1943—)
第一顆脈沖星的發(fā)現者

1967年,北愛爾蘭天文學家約瑟琳·貝爾·伯奈爾發(fā)現了來自一顆遙遠恒星的神秘無線電信號。當時她使用的射電望遠鏡是她在劍橋大學攻讀研究生時,由她和導師安東尼·休伊什一起設計建造的。觀測到的脈沖大約間隔1秒,規(guī)律性極強,以至于人們一度嚴肅地推測,這或許是外星生命“小綠人”發(fā)送的信號。這顆神秘恒星后來便被命名為“脈沖星”。
這項發(fā)現為導師休伊什贏得了1974年的諾貝爾獎,然而伯奈爾卻被明目張膽地遺漏掉了。這也是諾貝爾獎歷史上有名的爭議之一。在2020年一場于哈佛的演講中,伯奈爾說明了媒體如何以令人作嘔的“標準采訪”來報導脈沖星的發(fā)現:休伊什會被問及天文學相關問題,而她則負責“趣味”部分,比如三圍、交過幾個男朋友、發(fā)色為何等,并以拍攝為由被要求解開幾個扣子。
雖遭受不公待遇,但她仍努力工作,獲得了許多重要榮譽,并曾擔任英國物理學會會長,為科學事業(yè)奉獻至今。
安德烈婭·蓋茲(1965—)

獲得諾獎之前,美國天文學家安德烈婭·蓋茲正率領著一個研究團隊,利用夏威夷冒納凱阿山上的10米口徑凱克望遠鏡來研究銀河系的中心。銀河系中心的黑洞被稱為“人馬座 A*”,20多年來,她和她的團隊一直在追蹤這個黑洞周圍的恒星運行的軌跡。
2004年,《發(fā)現》雜志將她列為美國前20位在各自領域表現出高度理解力的科學家之一。2020年,她被授予諾貝爾物理學獎,以表彰“在銀河系中心發(fā)現了一個超大質量致密天體”。她是第四位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女性,也是首位獲得諾貝爾獎的女天文學家。
回憶起兒時穿著銀白色芭蕾舞裙翩翩起舞的自己,她的眼神中仍充滿熱情。無論是芭蕾舞還是天文學,在追求夢想的道路上,不曾有任何因素能讓她感到泄氣。
天文界巾幗不讓須眉
作為仰望星空的特殊群體,天文學家往往要有極大的耐心和毅力,從浩瀚的星空中抽絲剝繭,逐漸解開一個個謎團。而作為女性工作者,她們還要具有極強的韌性和開拓精神,以對抗男性群體的主導地位和世俗的偏見。也正因為上述這些高智商“姐姐”的努力與成就,如今才有越來越多的女性投身于偉大的天文學事業(yè)。
我們還要提到一個人,她就是普林斯頓天文學家喬·鄧克利——獲得眾多榮譽,是當代女性天文工作者的優(yōu)秀代表。她在《群星的法則》中不光科普了豐富的天文學知識,還詳述了這些偉大女性的研究成果,使其不再被隱入塵煙,讓我們得以仰望她們在天文學里程碑上不可磨滅的光輝。

普林斯頓大學天文學家喬·鄧克利
BOOK TIME
把宇宙規(guī)律化為形象的語言
50幅原理圖輕松了解群星運行的法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