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吸煙了，新冠病毒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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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三十三個“世界無煙日”，也是我們新冠疫情中劫后余生之后的第一個控煙日。
撰文 | 劉迪一
責編 | 李珊珊
3個多月前，來自美國南卡羅來納大學阿諾德公共衛(wèi)生學院（Arnold School of Public Health）的助理教授蔡國帥在預印本網(wǎng)站medRxiv發(fā)表文章[1]指出，相比年齡和性別的無明顯關聯(lián)，吸煙情況的差異會造成人體ACE2基因表達的顯著差異，這就指向了“吸煙者更容易感染SARS-CoV-2”的結論。但當時因為樣本數(shù)量不足，以及缺乏臨床數(shù)據(jù)支持，不少專家對此結果持保留態(tài)度。
不過該研究發(fā)表后的第二天，鐘南山團隊便在medRxiv上給出了充足的臨床證據(jù)[2]。他們從全國31個省/直轄市的552家醫(yī)院獲得并分析了1099名確診患者的臨床數(shù)據(jù)。最終分析結果為：其中137位吸煙患者里有重癥29人，重癥比達到21.2%；而在927位非吸煙患者中，重癥者為134人，僅占比14.5%。
基本可以判定吸煙確實會增加感染新冠病毒的風險
這項研究在4月初被《柳葉刀-呼吸醫(yī)學》（The Lancet Respiratory Medicine）回顧報道[3]，并在4月30日正式刊載于《新英格蘭醫(yī)學雜志》（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NEJM）[4]。其結果顯然是對蔡國帥等人的結論的有力支撐，而后者也于4月24日在《美國呼吸與重癥監(jiān)護醫(yī)學雜志》（American Journal of Respiratory and Critical Care Medicine, AJRCCM）上正式發(fā)表了自己的研究[5]。
不過蔡國帥團隊對此前預發(fā)表的內(nèi)容是做了修改和補充的。他們在最終版的研究結果里提出了關鍵兩點：
1. 吸煙會顯著增加患者肺組織中ACE2受體蛋白的表達量；相比不吸煙人群，曾吸煙者（至少抽過100支煙）的表達量高出25%。
2. 吸煙也會增加弗林蛋白酶的表達量（程度不如ACE2），雖然不影響TMRPSS2酶（跨膜絲氨酸蛋白酶，已被證明是幫助S蛋白進擊細胞的重要助力）的表達，但是會增加弗林蛋白酶的表達量（盡管程度不如ACE2），而影響病毒易感性。
關于ACE2在與SARS-CoV-2的S蛋白（也可稱作刺突蛋白、長釘?shù)鞍谆蛩氲鞍祝├飸夂弦《救爰毎^程中所發(fā)揮的關鍵作用自無需贅言，這個弗林蛋白酶是何方神圣呢？
弗林蛋白酶對新冠病毒的意義，及香煙觸發(fā)ACE2表達的機制
新冠病毒的S蛋白是高度糖基化的同源三聚體。當病毒進入宿主細胞時，這個同源三聚體會發(fā)生結構變化。其中的S1亞基與ACE2受體結合（所謂的病毒融合），三聚體變得不穩(wěn)定，接著S1亞基脫落，S2亞基形成高度穩(wěn)定的融合后結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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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弗林蛋白酶恰是在S1/S2位點（S1/S2 cleavage site）切割S蛋白，使前者脫落，后者生產(chǎn)新結構的核心“主刀”。因而弗林蛋白酶的表達量自然也與人體對病毒的易感性緊密相關[7]。
當然，目前還沒有非常確切的理論來解釋吸煙具體是怎樣觸發(fā)弗林蛋白酶表達加強的。不過，關于香煙煙霧與ACE2表達間的聯(lián)系機制，有研究者于近期給出了解釋。
來自冷泉港實驗室（The Cold Spring Harbor Laboratory, CSHL）的杰森·謝爾策（Jason M.Sheltzer）等人發(fā)現(xiàn)：
1. 香煙煙霧會引發(fā)嚙齒類動物和人類肺部ACE2水平的劑量依賴性上升（dose-dependent upregulation），而ACE2又是在呼吸道分泌細胞的部分細胞群體中表達的。
2. 這些細胞群在長時間暴露于香煙煙霧后，會擴大規(guī)模, ACE2表達量也隨之增加；如果實驗對象停止吸煙，呼吸道分泌細胞的數(shù)量就會減少，ACE2水平也便回落了。
3. ACE2表達對炎癥信號有反應，病毒感染或干擾素治療都可能促進此過程。
謝爾策等人的研究于5月16日被發(fā)表于《發(fā)育細胞》（Developmental Cell）[8]。
關于吸煙預防SARS的謠言
值得一提的是，非典時期流傳著“吸煙可以預防SARS”的謠言。其“理論依據(jù)”為覆蓋于肺細胞表面的煙油能夠阻擋這種冠狀病毒的進入；臨床證據(jù)則來自一份香港的報告：447名進行SARS病毒檢測的疑似非典患者里，381個非吸煙者有12%被確診感染SARS，而66名吸煙者中則僅2人確診，比例為3%。
但感染率會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研究者在校正了性別、醫(yī)護職業(yè)、與患者接觸史等方面的偏差后，發(fā)現(xiàn)吸不吸煙并未造成SARS易感性的統(tǒng)計學差異[9]。
很多人推測數(shù)據(jù)之所以看起來這么異常，是因為當時香港有很多醫(yī)護人員因沒注意防護而感染了病毒，他們當中的吸煙者極少。
而事實上，與上述研究類似，支持吸煙會加重非典感染癥狀的研究也同樣存在。加拿大的研究者曾于2003年發(fā)表了一項研究[10]。納入該研究中的10名 SARS感染者，其中4個有吸煙史的全部重癥，得依靠呼吸機維持；而另外6名不吸煙的感染者中僅一人需要呼吸機。因為樣本量太小，這項研究被認為只能作為一個參考，又因為其結果并不令人意外，這項研究一直鮮為人知。
制版編輯 | 王樂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