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細胞療法一成一敗：《新英格蘭醫(yī)學雜志》警示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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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細胞療法一成一?。骸缎掠⒏裉m醫(yī)學雜志》警示風險
?日本理化研究所科學家高橋雅代（Masayo Takahashi），來源：Blog.cirm.ca.gov
撰文 | 馮梟、玉寶
責編 | 葉水送
上周，《新英格蘭醫(yī)學雜志》同時發(fā)表兩篇關于干細胞臨床試驗治療黃斑變性的文章，結(jié)果卻是一成一敗，顯然，這份國際著名的醫(yī)學刊物希望借此強調(diào)干細胞治療帶來的希望和風險。
干細胞治療安全性一直受到高度關注。去年11月30日，美國食品與藥品監(jiān)督管理局（FDA）的三位主要管理者（Peter Marks、Celia Witten和Robert Califf）就在《新英格蘭醫(yī)學雜志》發(fā)文，表明了這一態(tài)度，F(xiàn)DA作為美國最高醫(yī)藥、健康管理機構(gòu)，強調(diào)當前干細胞療法存在風險和不確定性。
? 干細胞治療前后患者的右眼情況，圖片來自Mandai et al., 2017
在我們體內(nèi)，有一類未完全分化且具有再生各種組織器官潛在功能的細胞，它們就是干細胞。長久以來，科學家認為干細胞有望修復特定的組織或生長器官，可開發(fā)成人類疾病治療的新方法。
此次，發(fā)表在《新英格蘭醫(yī)學雜志》的其中一篇文章是日本理化研究所（RIKEN）科學家高橋雅代（Masayo Takahashi）等人的工作，早在2014年高橋雅代就憑借iPSc治療一名黃斑變性患者的眼疾，被當年的《科學》雜志評選的“十大年度科學突破之一”。近日，他們將這一成果正式發(fā)表，并披露了詳細的研究過程及兩年多的隨訪結(jié)果。
2014年，高橋雅代帶領研究團隊，利用患者的皮膚細胞，獲得誘導多能干細胞（iPSC），之后分化形成視網(wǎng)膜色素上皮細胞，并通過手術(shù)移植到患者的右側(cè)眼睛，結(jié)合輔助性的藥物治療與悉心照料，患者的右眼中出現(xiàn)大量視網(wǎng)膜色素上皮細胞。盡管在接下來的1年多時間里，患者未達到正常人的視力，也存在黃斑囊樣水腫，但其老年性黃斑變性疾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該研究首次表明iPSC的臨床應用是相對安全的。2012年諾貝爾獎得主、iPS之父山中伸彌也在此文章作者之列。
值得注意的是，高橋雅代稱，“目前iPSC治療只能控制疾病，但不能完全逆轉(zhuǎn)”。
? 誘導性多能干細胞iPSCs的應用，圖片來自nature.com
? 3位患者的眼科檢查結(jié)果，圖片來自Kuriyan et al., 2017
然而，另一篇文章提及的美國US Stem Cell公司開展的干細胞治療并不理想，文章評估了3位美國女性不幸的干細胞治療經(jīng)歷。這3名黃斑變性疾病患者，在接受玻璃體腔注射自身脂肪組織衍生的干細胞后，產(chǎn)生了嚴重的并發(fā)癥，并喪失雙目視力。在注射前，3名患者的斯內(nèi)倫測視力圖（Snellen eye chart）記錄的視力范圍是20/30至20/200，注射后，患者視力逐漸喪失，1年之后，她們的視敏度范圍從20/200變?yōu)楹翢o感光能力，這與注射后產(chǎn)生的高眼壓，出血性視網(wǎng)膜病變、玻璃體出血與牽引、視網(wǎng)膜脫離或晶狀體脫位有關。
“在干細胞療法推向市場前，我們必須基于可靠的科學研究，明白這一療法的風險和收益”，F(xiàn)DA三位管理者表示，就現(xiàn)有的研究來看，“并沒有可靠的研究結(jié)果證明干細胞療法的有效性，即使對一些長期系統(tǒng)地進行過研究的疾病，如心衰和排異反應”。
學界評估一個新藥或新的療法，比較可靠的是做隨機對照實驗，可是干細胞療法缺乏這樣的研究。僅有的幾項研究樣本數(shù)有限，缺乏進一步的實驗重復。相反，近期有幾篇論文報道了干細胞治療后出現(xiàn)了腫瘤或致人失明的后果。
目前，各國對干細胞治療的人體試驗十分謹慎。由于胚胎干細胞的利用會觸發(fā)倫理爭議，成體干細胞成為當前干細胞治療的主力軍，但利用成體干細胞進行治療仍存在諸多難點，如不是所有的組織器官都能分離出干細胞，干細胞體外培養(yǎng)特性會改變等。
國際干細胞研究協(xié)會曾就干細胞治療發(fā)表建議：目前，只有少部分干細胞治療是安全有效的。當前全世界范圍內(nèi)提供的多種未經(jīng)最終確立的干細胞治療手段，只有很小的成功率，它們均存在很大的風險，對健康的負面影響難以控制，且花費高昂；胚胎干細胞和誘導干細胞具有更高的潛能，可用于多個組織的疾病治療，然而需要仔細和精確的調(diào)控，不恰當?shù)氖褂脮е履[瘤；使用來自自身的干細胞也不是絕對安全有效。體外操作可能造成細菌或病毒污染，可能會影響了它們的正常功能。醫(yī)院或商家提供的治愈病人的證詞可能帶有誤導性。
《新英格蘭醫(yī)學雜志》的文章也指出，在未進行嚴格的臨床試驗、安全性與有效性均不明朗的情況下，將該療法貿(mào)然應用在患者身上，后果十分可怕。未來，干細胞治療技術(shù)仍需繼續(xù)發(fā)展完善。研究人員應本著造福人類、小心謹慎、科學負責的態(tài)度，在相關法律法規(guī)與嚴格監(jiān)管的約束下，進一步試驗和提升干細胞治療技術(shù)，從而實現(xiàn)其價值。
參考文獻
[1] https://en.wikipedia.org/wiki/Stem_cell
[2] https://en.wikipedia.org/wiki/Stem-cell_therapy
[3] Autologous Induced Stem-Cell–Derived Retinal Cells for Macular Degeneration. NEJM. 2017.
[4] Vision Loss after Intravitreal Injection of Autologous “Stem Cells” for AMD. NEJM. 2017.
[5] http://www.npr.org/sections/health-shots/2017/03/15/520118310/3-women-blinded-by-unproven-stem-cell-treatments
[6]郭龍華：成功率很小，風險很大：干細胞治療的理想與現(xiàn)實，《知識分子》
制版編輯：葉水送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