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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森、戴森球和外星文明 | 賽先生天文

2020/05/19
導讀
此戴森球,非彼戴森球

弗里曼·戴森(1923.12.15-2020.02.28)

圖片來源:http://www.ias.edu;Dan Komoda

  導讀:
  96歲高齡的理論物理學家弗里曼·戴森(Freeman Dyson)在兩個多月前去世了。他是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退休教授,更是一位在理論物理、數(shù)學、天文等多個領(lǐng)域都有出色貢獻的傳奇人物。甚至他對氣候變化、核武器、科學與宗教等方面的思考和觀點,也都有深遠的影響。本文將簡要介紹、回憶戴森,對他關(guān)于外星生命和文明的思考進行解讀。
撰文 | 鄭政(美國猶他大學)
責編 | 韓越揚 呂浩然

戴森印象


戴森在劍橋大學三一學院獲得數(shù)學學士學位,發(fā)表了兩篇數(shù)論研究論文。1947年他來到美國康奈爾大學跟隨后來的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漢斯·貝特(Hans Bethe)研究物理,并結(jié)識了理查德·費曼(Richard Feynman)。1951年,沒有博士學位的戴森被聘為康奈爾大學的物理學教授,兩年后應(yīng)奧本海默(Robert Oppenheimer)邀請,他加盟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此后便一直呆在那里直到去世。

他在物理學里最著名的工作是證明了量子電動力學兩種表述(費曼的路徑積分以及施溫格和朝永振一郎的場論方法)的等價性,對量子電動力學的建立起到了決定性作用。他深受費曼影響,是除費曼之外第一個應(yīng)用費曼圖并極力推廣這一工具的物理學家。他曾經(jīng)跟費曼開車橫跨美國,留下許多故事。在天文領(lǐng)域,他曾在類星體和中子星等領(lǐng)域做過研究工作,同時他對地外生命和文明的探索有過很多思考。

圖1:高等研究院的時光(左起:派斯、李政道、楊振寧、戴森;大約1961年,A. Richards。圖片來源:文獻[1])。

戴森和楊振寧、李政道在高等研究院共事多年(圖1這張著名的黑白照片記錄了派斯、李政道、楊振寧和戴森等一起在高等研究院的時光)。戴森對楊振寧先生推崇備至。1957年,當李、楊獲得諾貝爾物理獎的消息傳至研究院時,戴森在寫給母親的信中[2]感嘆到自己的研究和楊的不是一個檔次,說楊的獲獎不過是公開宣稱了大家都認可的楊是當今最聰穎的物理學家這一事實。他在楊振寧榮休晚宴上的演講——《保守的革命者》[3]是一篇非常值得一讀的文章。

戴森曾應(yīng)邀為美國數(shù)學學會作冠名愛因斯坦的公眾講座,準備的講稿《鳥與青蛙》[4]對科學研究者進行了分類,讀起來頗有意思。雖然他側(cè)重討論數(shù)學家,但也提到了物理學家,其觀點在其他領(lǐng)域也適用。他把研究者分為鳥和青蛙兩類。鳥翱翔天空俯瞰遠方,他們喜歡的觀念是統(tǒng)一大家的思想和整合各種不同的問題;而青蛙生活在泥地,目光所及只是身邊的鮮花,他們喜歡的是特定問題的細節(jié),一次解決一個問題。戴森認為兩種研究者沒有高下之分,探索一個領(lǐng)域既需要鳥之廣也需要蛙之深。注重觀察和細節(jié)、實踐出真知的培根是蛙,強調(diào)邏輯和思維、我思故我在的笛卡爾是鳥。

物理學家里戴森特別點評了楊振寧,在鳥輩難為的年代,楊-米爾斯非阿貝爾規(guī)范場橫空出世。戴森認為“對稱決定相互作用”的思想是楊對物理學最偉大的貢獻,大多數(shù)人在眾多小問題構(gòu)成的雨林里終其一生,而楊則是雨林之上那只高高飛翔的鳥。戴森將自己定位為蛙。他和提出規(guī)范場的外爾(Hermann Weyl)曾經(jīng)在高等研究院有一年的交集。由于戴森當時發(fā)表了數(shù)論和量子電動力學兩個截然不同領(lǐng)域的研究,外爾對他青眼有加,寄厚望于他成為鳥。戴森說自己雖然曾在泥地上挖過不少坑灌過不少水,但終究還是一次一坑,沒有追尋把它們聯(lián)系結(jié)合起來的宏偉圖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固執(zhí)的蛙。

圖2:2018年4月筆者訪問高等研究院,適逢戴森的書信自傳一書發(fā)行,在Fuld Hall簽名。

戴森著作頗豐,其中《宇宙波瀾》(Disturbing the Universe)是他的一本自傳性質(zhì)的文字,里面記錄了他的經(jīng)歷,包括和費曼等人的交往。戴森到美國后一直保持著給母親和家人頻繁寫信的習慣。兩年前,這些保留下來的信件被編輯成書:《模式制造者:書信構(gòu)成的自傳》(Maker of Patterns: An Autobiography through Letters)。這可謂是一本充滿戴森特色的自傳。筆者2018年訪問高等研究院時,恰逢此書發(fā)行(圖2)。

圖3:2017年10月4日,戴森(右)在高等研究院草坪與人交談討論(毛淑德供圖)。

筆者2004年去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做博士后的時候,戴森已經(jīng)退休,但他基本每天都會出現(xiàn)在研究院。戴森是一位細瘦矍鑠、高鼻大耳的長者,在研究院每天的下午茶時間,他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富爾德大廳(Fuld Hall),在沙發(fā)上安安靜靜地讀書看報,有時也會輕松平和地和各色學者探討問題(圖3)。

這里有一個著名的關(guān)于下午茶的故事[5]。話說研究黎曼猜想的數(shù)學家蒙哥馬利到研究院訪問,喝下午茶的時候偶遇戴森,被引薦和戴森閑聊。沒成想,這八桿子打不著的閑聊居然產(chǎn)生了奇跡:聽了蒙哥馬利講他的黎曼函數(shù)研究后,戴森居然指出蒙哥馬利研究的黎曼函數(shù)非平凡零點的密度分布函數(shù)和量子統(tǒng)計里的隨機厄密矩陣的本征值的關(guān)聯(lián)函數(shù)有關(guān),神奇地把質(zhì)數(shù)分布和量子系統(tǒng)建立起了聯(lián)系!

戴森時常到天體物理組聽報告,午餐時也常常湊到天體物理組的一桌饒有興致地了解天文領(lǐng)域的最新進展,聽我們高談闊論。當然,我們也樂見他分享見解。

由于戴森近七十年一直生活在高等研究院,他成了研究院的活檔案,經(jīng)常是研究院各種紀念活動的特邀嘉賓。他對研究院的歷史如數(shù)家珍,對一些掌故軼事信手拈來,對一些人物也有獨到的點評。記得在2008年,研究院成立75周年的時候,戴森作為嘉賓上臺討論,回答聽眾提問。有一位聽眾問到了奧本海默,說他主持了制造原子彈的曼哈頓工程,后來擔任了近20年的研究院院長,領(lǐng)導能力有目共睹,這位聽眾好奇奧本海默識人能力如何。戴森呵呵笑了一下說,奧本海默識人能力如何我不太清楚,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吧。于是他提到,1954年,里昂·庫珀(Leon Cooper)來研究院做博士后,在一次報告會中講自己剛剛發(fā)展的電子對概念。剛講了一會兒,奧本海默就說你這物理有問題啊,電子之間是相互排斥的,到你那兒怎么就相互吸引了,肯定不對。奧本海默根本沒心思聽庫珀解釋,也不讓他講下去了,報告會草草收場。

年終時教授們對博士后進行評價,奧本海默堅持說庫珀物理概念不清,不適合繼續(xù)留在研究院進行博士后工作,主張讓他走人。楊振寧先生惜才,寫了封信把庫珀推薦給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的巴丁教授。在那里,巴丁、庫珀和施里弗合作成就了以他們姓氏命名的BCS超導理論(1972年諾貝爾物理獎),而庫珀電子對是其中的關(guān)鍵概念。庫珀后來就職于布朗大學,一直對高等研究院耿耿于懷,曾經(jīng)打電話邀請戴森加盟布朗,對戴森說你怎么還呆在那個破地方??!

圖4:2011年12月,戴森夫婦助興幼兒園募捐活動,與筆者女兒聊天。

戴森樂于參與各種活動。筆者保存的照片里有戴森夫婦和筆者女兒聊天的鏡頭(圖4),那是研究院里的幼兒園舉行募捐拍賣活動,戴森夫婦前來助興,捐贈的拍賣物品里包括他簽名的著作。得知戴森去世,筆者翻出這幾張照片拿給女兒看,當然在她眼里,這只是兩位和藹的爺爺奶奶,她尚不了解兩位普通人不普通的故事。

戴森球


在天文相關(guān)領(lǐng)域,戴森最為大眾所知的,應(yīng)該是冠以他名字的戴森球。戴森球源自他1960年6月3日在《科學》雜志上的一篇短文:《搜索人造的恒星紅外輻射源》 [6]。在文中,戴森指出可以通過搜索有強紅外輻射的天體發(fā)現(xiàn)技術(shù)上達到高級階段的外星文明,并提出了戴森球的概念。戴森球的英文是“Dyson Sphere”,而非“Dyson Ball”,和戴森吸塵器乃天壤之別(圖5)。

圖5:此戴森球(Dyson Sphere)非彼戴森球(Dyson Ball)。
圖片來源:https://en.wikipedia.org/wiki/Dyson_sphere 和https://www.dyson.com/。

這篇短文的寫作背景是剛剛開啟的外星智慧生命探測。1959年,康奈爾大學兩位物理學家朱塞佩·可可尼(Giuseppe Cocconi)和菲利普·莫里森(Philip Morrison)在《自然》雜志發(fā)表文章:《搜尋星際通訊》[7]。文章首次提出智慧生命可能會利用物理上獨特而普適的標準頻率進行星際通訊。其中一個選擇就是中性氫發(fā)出的21厘米輻射,利用射電望遠鏡在這個波段上搜索也許會探測到外星文明發(fā)出的信號。

當時在美國國立射電天文臺的弗蘭克·德雷克(Frank Drake;就是提出公式估算銀河系內(nèi)可能與我們接觸的高等文明數(shù)目那位)將這一提議付諸實施 。1960年,他利用位于西弗吉尼亞州綠岸的一架26米口徑的射電望遠鏡對太陽附近的恒星鯨魚座τ(天倉五)和波江座ε(天苑四)在21厘米波段進行了近四個月的觀測。該項目以著名童話故事《綠野仙蹤》里奧茲國的公主命名,稱為奧茲瑪計劃[8]。雖然并沒有觀測到外星文明的信號,但這一項目標志著地球人類利用現(xiàn)代科學和技術(shù)手段對外星文明探測的開端。

受到射電探測的啟發(fā),戴森獨辟蹊徑,在他的文章里指出了另外一種尋找外星文明的手段。他考慮的是工業(yè)水平和技術(shù)水平遠遠超越我們,已經(jīng)發(fā)展到非常先進階段的外星文明。戴森以類似太陽系的恒星系統(tǒng)為例,探討這類文明的發(fā)展歷程。目前人類能利用的物質(zhì)局限在地球生物圈,大約5×1016千克,能量利用大約在1013瓦量級。而他考慮的高等文明能利用的物質(zhì)可以在木星質(zhì)量量級,大約2×1027千克,需要的能源則對應(yīng)整個恒星(母星)的輻射功率,4×1026瓦。他指出,跨越物質(zhì)和能源利用的這近12個量級其實無需多久——以每年1%的人口和工業(yè)增長率來算,三千年就可以了。這個時間看似很長,但和恒星壽命相比只是彈指一瞬。

這類文明對能源的需求可以通過行星工程實現(xiàn):把類似木星的行星解體(所需能量也就是母星800年輻射的總能量),然后讓這些物質(zhì)形成一個半徑為日地距離兩倍的殼層來充分截獲和利用母星的輻射能量。這個幾米厚的殼層適于居住,戴森稱之為人造生物圈。這就是后來被人們廣泛熟知的戴森球。


如果上述可能性成立,那從遠處的觀測者(我們)看來,隱于殼層里的母星在光學波段會變得很暗弱,但溫度在200-300開爾文的殼層則會在紅外10微米波段發(fā)出很強的輻射?;诘厍虼髿庹迷谶@一波段附近透明,戴森建議應(yīng)該搜索具有強紅外輻射的天體以期發(fā)現(xiàn)外星文明的跡象。這類搜索既可以和射電探測結(jié)合起來也可以單獨進行。

戴森的這篇文章自然引起了眾多讀者的興趣,《科學》雜志刊登了三封讀者來信。對于讀者的問題,戴森進行了簡短的答復(fù)[9]。他特別澄清,環(huán)繞母星的殼層并非鋼板一塊,那在力學上是不可能的。他設(shè)想的殼層是由運行在不同軌道上的大量物體構(gòu)成。他沒有考慮如何去建造,因為紅外輻射和建造細節(jié)關(guān)系不大。自此以后,戴森球成了大家津津樂道的話題,戴森球的概念也有了各式各樣的變種(戴森群,戴森泡,戴森殼,戴森網(wǎng)等[10]),戴森球之類的超級建造出現(xiàn)在眾多科幻小說和影視作品中。類似戴森球級別的行星工程中,我們也許會想到《流浪地球》。其實在更合理的設(shè)定下,遠在讓地球流浪之前,我們?nèi)祟愇拿骺赡芤呀?jīng)能夠建造和利用戴森球了。

圖6:行星,恒星,星系級別的卡爾達肖夫文明類型能量操控尺度(依據(jù)卡爾·薩根修改后的定義),圖片來源:https://en.wikipedia.org/wiki/Kardashev_scale。

天文學家有分類癖,對天體和天文現(xiàn)象都喜歡分個I,II,III,a,b,c等各種類型。戴森討論的外星文明對應(yīng)于卡爾達肖夫分類[11]中的II型文明。2019年去世的尼古拉·卡爾達肖夫(Nikolai Kardashev)是蘇聯(lián)和俄羅斯天文學家,他是甚長基線干涉(VLBI)技術(shù)最早的提出者和推動者之一。這一技術(shù)依靠全球射電天文望遠鏡的協(xié)同干涉觀測獲得等效于地球大小望遠鏡的極高空間分辨率(對,正是該技術(shù)的應(yīng)用讓我們?nèi)ツ昴軌蛞欢肕87星系中心大質(zhì)量黑洞的芳容)。

1964年,卡爾達肖夫在《蘇聯(lián)天文學》雜志上發(fā)表了一篇論文
[12],探討在射電波段探測外星文明。他根據(jù)能量的利用把文明化分為三個級別。I型是行星級文明,技術(shù)程度大致和我們目前類似,能量消耗在4×1012瓦量級。II型是恒星級文明,能量消耗在4×1026瓦量級,基本對應(yīng)于太陽的輻射功率,也就是說這類文明能夠利用和控制恒星所能提供的能量。他特別提到的例子就是這類文明能成功建造戴森球。III型是星系級文明,可以擁有4×1038瓦的能量操控能力,對應(yīng)于整個銀河系恒星的輻射功率。

這三個類型的文明之間跨度巨大,每一個能源利用的臺階高達12個數(shù)量級(戴森文中實際上估算了從I型跨越到II型的時間尺度 )??枴に_根(Carl Sagan)建議修改和擴展卡爾達肖夫的分類[13],把能源利用的臺階變?yōu)?0個量級的差別。I型文明的能量利用改為1016瓦,大約比地球上接受的太陽輻射小一個量級,II型還維持在1026瓦量級,III型是1036瓦(圖6)。這一修改還可以定義中間類型的文明,卡爾達肖夫文明類型K=(log10P-6)/10,其中P是以瓦為單位的能量利用率。按照這一定義,目前我們地球人類文明是0.73型。

對于“戴森球”這一名稱,戴森自己不以為然。他在《宇宙波瀾》一書中指出,科幻小說家們把這一概念歸功于他并不公平,恰恰相反,他的靈感來自奧拉夫·斯塔普爾頓(Olaf Stapledon)1937年的科幻小說《造星者》。當戴森聽到戴森球會是什么反應(yīng)呢?筆者在此分享一段親身經(jīng)歷的軼事。

大約是2005年春天,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天體物理組邀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本杰明·朱克曼(Benjamin Zuckerman)來做學術(shù)報告,他在上世紀70年代曾是探測外星文明的奧茲瑪?shù)诙陧椖康呢撠熑酥?。朱克曼報告了他在觀測恒星吸積方面的研究,戴森也在聽眾當中。基于報告人的經(jīng)歷和研究,幻燈片里有兩頁提到了戴森球。朱克曼顯然注意到戴森也來了,所以當講到這兩頁的時候,特地提高嗓門,強調(diào)戴森兩字。很自然地,聽眾都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戴森看他的反應(yīng),但隨后都啞然失笑:戴森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睡…著…了。:)

搜索戴森球和外星生命


戴森球聽起來很美妙,觀測上有何進展呢?一個完整的戴森球會讓母星黯然失色而發(fā)出溫度在幾百開爾文左右的近似黑體輻射,集中在紅外波段。一個在建的或不完整的部分戴森球也會導致紅外輻射疊加在母星光譜之上。自1985年以來,已經(jīng)有一些在紅外巡天數(shù)據(jù)中尋找戴森球或部分戴森球的努力[14-16]。理查德·卡里根[17]利用IRAS紅外衛(wèi)星的全天巡天數(shù)據(jù),分析了25萬個紅外源的低分辨率光譜,得到了16個候選者,但大部分都存在合理的天體物理解釋(比如恒星演化后期塵埃的影響)。其中只有四個勉強可以稱得上疑似戴森球或部分戴森球。

IRAS數(shù)據(jù)可以靈敏到探測太陽周邊1000光年范圍內(nèi)的戴森球,這個體積里有一百萬個類似太陽的恒星,所以上述的搜索結(jié)果表明戴森球即使存在也非常罕見。類似的觀測也被用來研究III型星系級文明的數(shù)量,這類文明星系量級的能耗會增強星系在中紅外波段的輻射,利用WISE望遠鏡的數(shù)據(jù)對近鄰星系的分析表明,此類文明同樣是即便存在也會特別罕見[18]。這些搜索結(jié)果不免讓人失望,莫非知音難覓,我們注定孤獨?但是如果劉慈欣科幻小說《三體》里的黑暗森林法則果真成立的話,謝天謝地謝星系,地球文明暫時無虞。 

2015年,在“行星獵手”(Planet Hunters)這一調(diào)動志愿者力量協(xié)助查看開普勒空間望遠鏡數(shù)據(jù)的平臺,有一顆奇怪的恒星被發(fā)現(xiàn)了[19]。它在開普勒輸入星表中的編號是KIC8462852,后來又以分析發(fā)現(xiàn)的論文的第一作者Tabby Boyajian的名字命名。這是一顆距離我們近1500光年位于天鵝座的F型恒星,奇特之處是它存在難以理解的幅度可達22%的不規(guī)則的亮度變化。

自發(fā)現(xiàn)以來,許多可能性被提出來解釋這一現(xiàn)象,包括恒星本身的變化,恒星周圍不規(guī)則的塵埃環(huán)或行星彗星碎片,甚至太陽系里小天體的遮擋等等,迄今尚無定論??梢韵胍姡€有一種可能性也被提出來,就是外星文明進行的超級工程,正在建造戴森球(群)。然而,后續(xù)的觀測表明該星在紅外波段的輻射并沒有增強的證據(jù)[20],基本排除了這一可能性。前幾個月,獵戶座肩頭那顆亮星參宿四亮度大幅降低,也有許多媒體把在建的戴森球列為一種可能性,其實更合理的解釋是這顆紅超巨星自身演化導致的變化。謹慎的天文學家們在排除各種可能的天體物理解釋之前,不會輕易而草率地宣布發(fā)現(xiàn)戴森球。

圖7:根據(jù)卡爾·薩根小說改編的電影《超時空接觸》,展現(xiàn)了在射電波段對外星文明的搜索。

尋找戴森球?qū)儆诮y(tǒng)稱為搜索地外智慧生命(SETI[21])計劃中的一部分,這一計劃大致分為兩類,探測星際通訊信號和搜索表征高等技術(shù)的物體和信號。前者主要集中在射電波段,是奧茲瑪項目的延續(xù)。根據(jù)薩根小說改編的科幻電影《超時空接觸》(Contact;圖7)反映的就是此類項目。目前比較有名的一個項目是富翁米爾納(Yuri Milner)資助的突破聆聽(Breakthrough Listen[22]),這個項目由北半球美國的100米口徑的綠岸望遠鏡和南半球澳大利亞的64米帕克斯望遠鏡負責觀測,我國的500米FAST望遠鏡也加入了合作。后一類探測主要集中在紅外和光學波段,信號包括類似戴森球的天文級別的工程,來自太陽系外行星的表征城市和文明的燈光或行星大氣里含有標志工業(yè)化過程的成份。

當然,如果有天外來客,那就更好了。2017年,天文學家第一次發(fā)現(xiàn)了路過太陽系的星際天體奧陌陌(圖8),這顆尺寸上百米的天體的許多獨特性質(zhì)(比如狹長的形狀,額外的加速度等)引發(fā)了人們無限遐想,媒體報道也煞有介事地把它畫成星際戰(zhàn)艦或飛船,其實它有更合理的天體物理解釋[23]

目前,對太陽系外行星的發(fā)現(xiàn)、觀測和研究正如火如荼,其對外星生命搜索計劃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和指導意義。

圖8:揭示奧陌陌星際訪客身份的雙曲軌道(左;nagualdesign; Tomruen)和根據(jù)觀測特征而進行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右;ESO/M. Kornmesser)。圖片來源:https://en.wikipedia.org/wiki/Oumuamua。

在探測外星文明的同時,人類文明也在走出去。上世紀70年代發(fā)射的旅行者1號和2號,先驅(qū)者10號和11號探測器,已經(jīng)漫游到了100多倍日地距離的地方。還有2006年發(fā)射的新視野號探測器,它們最終都將飛出太陽系踏上星際空間的旅程。兩艘先驅(qū)者號探測器上還安裝了鍍金鋁板,刻有地球和人類的信息。2016年米爾納,霍金和扎克伯格發(fā)起了突破攝星(Breakthrough Starshot)計劃[24],準備發(fā)射1000個僅有幾克重帶有1米見方光帆的空間探測器,通過地面大功率激光將它們加速到光速的20%,20到30年內(nèi)飛至4.3光年之遙的比鄰星,近距離對其行星拍照并傳回地球。這已經(jīng)有點小天文工程的意味了。戴森受邀加入了該計劃的管理和顧問委員會。

關(guān)于地外生命,戴森一直沒有停止思考。2003年他在《國際天體生物學雜志》還發(fā)表了一個想法[25],搜索太陽系里行星衛(wèi)星上,小行星上,還有柯伊柏帶天體上的生物。他認為,適應(yīng)寒冷環(huán)境的生物可能會進化出匯聚陽光的類似透鏡或鏡面的系統(tǒng)。而沒有被吸收的光或者生物體輻射會通過這一系統(tǒng)形成較窄的光束反向射向太陽方向。他建議在背對太陽的方向去搜索這類亮斑從而發(fā)現(xiàn)地外生物。

除了物理學上的重要貢獻,戴森在天文學領(lǐng)域?qū)Φ赝馍臀拿鞯乃伎技ぐl(fā)了我們的想象力,值得回味。他貌似天馬行空腦洞大開,其實仔細想來,他所做的是基于一些合理假設(shè)下的探索,最為重要的一點,他強調(diào)的是觀測。所以戴森秉承的還是大膽假設(shè)小心求證的實證精神,這一點是我們科學探索外星生命和文明過程中應(yīng)該遵循和堅持的。

草就此文,以示紀念。


    作者簡介:鄭政,1996年北京大學地球物理系天體物理專業(yè)本科畢業(yè),1999年中國科學院北京天文臺碩士,2004年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博士。曾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和耶魯大學進行博士后研究工作。現(xiàn)為猶他大學物理和天文系副教授。研究興趣廣泛,主要方向為宇宙學,宇宙大尺度結(jié)構(gòu),以及星系形成和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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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F.J. Dyson, IJAsB, vol. 2, p. 103,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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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先生》微信公眾號創(chuàng)刊于2014年7月,創(chuàng)始人為饒毅、魯白、謝宇三位學者,成為國內(nèi)首個由知名科學家創(chuàng)辦并擔任主編的科學傳播新媒體平臺,共同致力于讓科學文化在中國本土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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